十六 纸鹤

林微买了一大袋水果糖，那种彩塑料纸包着的，每天吃一颗，糖纸洗净，放进书里压平，折成一个千纸鹤。

她有时糖给学吃，他知道她收集糖纸，便要给她，她偏就不要。

学以为她嫌弃沾了水，不勉。

她每天只吃一颗糖，不也不，做某种仪式似的。

学都以为，她有低血糖，才这样糖不离。其实，她只是心里有个人。

*

程濬每天到教室，教室都没几个人。他一推书，就开始补觉。

后来有一天，桌上现一个彩的，很小的千纸鹤。他晚习放学前，书都是胡乱地堆着的，千纸鹤的现，格外突兀。

他环视周围，只有一个坐在第一排，小声背书的女生。

他心想，大概谁放在这，忘记拿了吧。于是，将千纸鹤放在书柜上，等失主来领。

后来的每天，都会有个千纸鹤的现。程濬再不认为，这是谁遗落的。

兄弟取他，说，古有田螺姑娘烧火煮饭，有无名女生送千纸鹤。

程濬白他一眼，没把他的话当回事，鬼使神差的，将纸鹤都留了来。

一开始，他找了个空玻璃瓶装纸鹤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容从玻璃瓶换成了饼干铁盒，又换成了纸箱。

那个女生，就这送了整整年。像吃饭一样惯常，从未断过。

就是放假回来，也一日一个纸鹤，一个不。

不知为何，程濬就是觉得，那个人，她是每天跑来学校，放上一个，而不是一次性摆在他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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