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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混账！”台长一拍桌子。

张新低下了头，开始了沉默模式。

“你忘了省里的任务了吗？”台长放低语气，“那可是上百亿的投资，每年能给我们省贡献多少GDP，难道这些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吗？事有轻重缓急，一切以省里的任务为重。下个村长的黑料，什么什么爆料不是爆料，等到这个项目落实了之后，再爆料也不迟啊。”

“可是，台长，您不是常说，我们记者就是要让光明照进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吗？”

“唉！”台长开启了语重心长模式，“小张啊，做大事者不拘小节，该保全什么，不该保全什么，哪些该说，哪些不该说，我们要做到心里有数。哦，对了，听你们组员说，你老婆在家生育后，就一直没有找到工作，你们家全部靠你一个人的工资，又是孩子又是房贷，哪里养得活。”

台长的话似乎说到了张新的痛处，张新回答说：“是啊，谢谢领导关心。”

“听说，她想当老师，是吗？”

“是啊，在外面闯荡久了，总是有些羡慕安稳。”

“那真是巧了，前两天市一中的校长还跟我说，他们学校还缺老师，让你老婆过去试试吧。”台长说道。

……

听到这里，陈绪明忽然觉得有些痛心。前两年，跟张新四处拍摄采访的日子，浮现在心头，那种无忧无虑的，只为了真相的日子，多好啊……

张新离开了台长的办公室，在录音和现实面前，他选择了孩子的奶粉钱。如果老婆也有职业，那刨去房贷，手中还能有一些结余，至少不用再找已经掏了首付的父母，再支援奶粉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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